既入红尘,莫问因果。

【盾冬】Never Fading【短篇完结】HE

【盾冬】Never Fading【短篇完结】HE

 

Steve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James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刚刚滚动播出的新闻里那位英明神武的美国队长带着大众从未有幸目睹的忐忑…呃、紧张,站在他们的家门口。

Well,美国队长也有下班讨好家属的时候,不是吗?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这个…Stark和Natasha都说这个比较合适。”

“呃,我是说……我回来了。”Steve抿着嘴,做出一个“看吧我就说我搞砸了”的表情,眼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说真的,还有什么比回家的时候有人在等着他更能让一个战士感到幸福的?

James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在门口接过花,顺势拥抱了一身戎装面带血污的Steve。娇弱的花瓣们被两个大男人压在中间,让他们都闻到了俗气而珍贵的香味。那是世人所说,专属于爱的气味。她不够甜,但那么令人沉醉;她那么脆弱,却代表着世界上最强大的情感。

“谢谢,我很喜欢。”James慢慢的把他的金属手臂放到Steve的背脊处,抚摸着。他喜欢触碰Steve的全部,一遍又一遍,触摸属于他的真实。

 

 

在他刚来到新复仇者联盟基地的那段时间,Steve总是跟在他身边,说一些他们过去的故事,零零星星的,James完全是本能的去相信Steve说的都是真的,记忆也许会欺骗他,但他的灵魂、他的血肉、他的骨髓,都在帮助他找回这些被封冻、被碾碎的美好。即使在那里他们也吵过架,有过分歧,但因为对象是Steve,所以一切都在失去过之后被称作美好。

所以他一度有些抗拒使用那只附身恶魔一般的金属手臂,那触感不够真实,令他无法说服自己曾经的痛苦都过去了。就像他还是那个冬日战士,掀起世界腥风血雨,缔造了许多战争的冬日战士,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幻觉。

他甚至害怕Steve叫他Bucky,因为他还不是那个Bucky,他是冬日战士,也许还是James Buchanan Barnes,但不是Steve的Bucky。

直到Steve发现他的反常和格斗时心不在焉,James不得不坦率的说出来,并不因为别的,只是单纯的不想欺骗Steve。于是冬日战士得到了来自美国队长的一个紧到差一点忍不住激发本能想反抗的拥抱。

“Buck,如果你感到不安,告诉我,我会拉住你。”

“I'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remember?”

所以当基地的其他成员终于发现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会在没什么人经过的隐蔽处紧紧拥抱的时候,普遍感到这个世界也许确实不怎么真实。但是,管他呢,这里的工作本来就是面对许多许多的不真实。更重要的是,两个九十多岁的老冰棍,世上还找得到比他们更应该在一起的人吗?

  

 

后来James恢复格斗训练,后来他们住进了布鲁克林同一间房子。

来帮忙收拾的猎鹰挖苦Steve,“早说让你买好房子了,这会儿不觉得愧对岳父岳母吗?”Steve笑了笑,“从前对我来说,军营就是家。”

James抱着大大的杂物箱站在门口,听见Steve说“Now,I'm home.”,他还在愣神的时候Steve已经走了出来,搬起另一个杂物箱“Bucky我来帮你。”

身后跟着若有所思的猎鹰,三个人一起在夕阳收工前完成了搬家的任务。猎鹰赶在夜幕降临时告别了他们,说真的他觉得那个房间里的气氛相当温馨,也让人觉得自己挺多余。当然这并不是坏事,失踪人口时隔七十多年能回来,全世界有比这更该让人珍惜的事情吗?

 

 

 

“……没有了。”

“什么?”Steve正在卧室放置一些琐碎的物品,听见James说了什么。“没什么,冰箱里没有牛奶了。”

“没关系,我们一会儿去附近的超级市场。”

James的手臂不容易藏匿,所以他日常时总是穿着一件土黄色的夹克,后来发现Steve也有一件,比他的那件大了一号,但因为长的太像,他偶尔也会拿错。

比如今天。

这件略微宽大的夹克把他包裹起来,属于Steve的气息围绕着他,身边站着认真读着商品信息的衣服的主人。他带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帽子,穿着深蓝色的夹克,人并不多,也没有人留意他们的长相。货架上摆放着许许多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商品,Steve有时候也会和普通人一样仔细的看一看商品信息,挑选合适的那种。谁规定美国队长就不能和普通人一样逛超市?钢铁侠不也吃零食吗。James胡思乱想着。

那么,现在这是他的“真实世界”,比过去七十年都要真实。那么多年,他是怎么活着,像噩梦一样,直到醒来都还心有余悸。思绪忍不住想再往前冲刺,想触摸到他曾经的二十多岁,却不得不以一片黑暗终止。

Steve敏锐的感知到James又一次进入了回忆状态,悄悄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握住他温热的手掌,准备在他感到痛苦的时候帮助他回到现实。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阻止Bucky和自己的记忆进行斗争,那是他的一部分,他只是想找回来把自己拼凑完整。

每一次的回溯,都会无可避免的遭遇七十年里他被操控、洗脑而犯下的罪孽,以及火车坠崖和被改造、冰冻的痛苦。“我还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Bucky,我记得我们已经谈过,罪责并不在你身上,相信我,你会渡过它的。我们一起弥补和保护这个世界。”

“Steve,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让你来替我开脱”“我必须独自面对这些。”James深深的呼吸。

“你在这里,就是我的力量。”

于是他们一直牵着手回到共同的家,分享同一杯热牛奶。躺在同一张床上,没有缝隙的拥抱,在对方颈窝处留下热热的鼻息。

然后,他们开始接吻。借着窗帘缝隙间微弱的星光,看见对方眼中,那里深渊万丈,那里深刻彼此。

 

夜深人静,这个喧闹的国家进入表面上的短暂安宁。

强悍如美国队长,也终于卸下内心的护甲,说出他一直以来的悔恨。指尖顺着怀中人的发尾一路抚摸到背脊,那里的皮肤光滑,深处伤痕累累。Steve把脸埋在James颈窝处更像是喃喃自语“如果那时我可以抓住你,你就不会独自承受那么多的痛苦。”而James的回答是“然后呢?我将会亲耳听到你的‘死讯’。”

所以他们再也不提彼此的伤口,只是相互拥抱,平静的面对未来的每一天。

 

 

 

由于某种政治因素James还不能正式参与复仇者小队的任务,其他成员们任务结束的回程路上纷纷给Steve“好心”的提议。Clint十分中肯的说,“考虑到你们这是‘新婚’后第一次分开,你也许可以带一束花回去。” 

不等Steve回应,Natasha和Stark异口同声的说“红玫瑰怎么样!”“比较适合你们这一辈人”“…其实我觉得可能带一桶牛奶更管用。” 

“够了。”Steve忍无可忍的制止了他们内容无聊的对话。 

 

呃…然后他还没想起换下战衣就站在了家附近的鲜花店。忽略掉老板激动的反应,这束花确实漂亮到让人由衷得想赞叹万物美好。

但是接下来,Steve Rogers,伟大的超级英雄The Captain America,在自己家门口怯场了。

门口的地毯洗过了?那里什么时候多了一盆花?……在仔仔细细观察完毕家门口所有的摆设之后,James开门了。 

  

 

在这个拥抱之后,Steve还是说了出来“Buck,I missed you. Now I'm missing you.”可能Bucky永远也想不起来他们二十多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Bucky Barnes,这就够了。这是他一路上反复思考的问题,最终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亦是他一直以来的做法:失去的,他已经找回。错误的,去纠正。那么剩下的,是弥补和珍惜。

“And I'm here.”James这样回答他。

 

就像Clint说的,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个短暂的分离,总要做一些特别的事情。于是这个夜晚变得特别的漫长,房间里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荷尔蒙的味道和那束玫瑰静静沉默的芬芳。 

James抚摸着Steve上身每一寸皮肤和他强悍的因为动作而挺起的肌肉纹理,感受到Steve蓬勃的心跳。

现在,他是Bucky了,他摸到了自己的心。 

Steve Rogers,他的心脏。

 

Now,I'm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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