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白兔-

请配合BGM：https://music.163.com/#/song?id=1201445

Root走之前问了Harold一个问题，如果把Shaw换做是Reese，他会那么早就下定论认为他死了吗。

Harold回以半晌沉默，最终用几不可闻的低喃答复了Root的背影。

“I…Don’t Know.”

Reese回到地铁里的时候Harold正在电脑前发呆，还不到最后，又只剩他们两个人。

“Mr.Reese，如果，我是说如果…”

“Finch？”

“……没什么，当我什么都没说。”

Reese一贯没什么喜怒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Harold僵直着脖子，Reese的视线把他钉在了座位上。

Harold有一点怀念图书馆，无论是午夜的车灯，还是清晨的朝阳，只要拉开窗帘，这城市就在眼前。不像现在，闭上眼睛是混凝土墙壁，睁开眼是水泥天花板。Machine吐了几天不咸不淡的号码，这多多少少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Harold不知道他是不是该高兴这个“孩子”其实正在用笨拙的方式安慰他，假装一切都是从前。

Fusco对此颇有微词，他的搭档即使是早早结束了“兼职”也没有回到办公室，留他独自面对一肚子火气的上司和堆成山的文书。

那么Reese去了哪儿呢。

答案显而易见。

“Mr.Reese，恕我直言你现在应该在工作中，为了这份不能轻易丢失的掩护工作和怨声载道的Fusco探长，我劝你回到警局，比在这里盯着我强多了。”Harold还是没有回头，Reese欲言又止，最终听从了这个建议。

“Finch，如果我是Shaw，最后关头也会吻你一次的。”

现在通讯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Reese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声音，Harold陷入了长久的困惑…和混乱之中。代码错了可以删除，设备故障只要找对原因就可以修复，程序虽然复杂但某种程度上终究是一种有规律可循的逻辑。Harold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屏幕，习以为常的电子音，长久以来他几乎能把自己当成这里面的一部分。

眼下他的一部分思维进入了困境，难以追根溯源得到妥善解决。

几乎有半个小时以后，Reese听见了来自老板的反驳。

“我…不认为Ms.Shaw会想与Ms.Root以外的人有什么亲密接触，Mr.Reese。”

“Harold，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噢，看起来某些人是想算算旧账了。

季节正好，纽约街头阳光明媚。Reese站在人群里，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手上的两杯煎绿茶有如秤砣。

“John，你想谈谈三个月前你在克劳斯旅馆的所作所为吗？”

没有雇佣合同的Reese先生几乎能想象出他的老板镜片后面瞪得大大的圆眼睛，高高挑起的眉毛，以及僵直的颈背。

他早就知道Finch的耿耿于怀没那么容易了结。Reese抿着薄唇向下弯了弯嘴角，加快了步伐。

三个月前，克劳斯旅馆

“Finch，我需要你过来。”

“Mr.Reese？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就知道了。”

Harold急急忙忙到达旅馆，Reese没来开门。“Mr.Reese？你在吗？”自行进入以后意外地发现房间里布置好了一切监控设备，就是没看到应该守在监控前的Reese。

“Mr.Reese？”

“John？”

通讯器也没有任何回音，下一秒他就在床上找到了Reese的手机。这不对，Reese一向训练有素，从未做出过如此草率的行为。监视器突然给了反应，他不得不坐下来代替Reese监控隔壁这位危险的Sara小姐。看起来Reese消失之前并不匆忙，桌子上摆好了一杯未开盖的，温热的煎绿茶，Harold皱着眉头尝了一口，甜度正好。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Reese的背影出现在镜头前，只腰部围着浴巾，满身水汽。Sara跟在他身后，未着寸缕。

她精心烫染过一头深棕色长发，柔软得不像话。这些头发跟随主人的动作缠上Reese的肩膀，她在吻他。Reese转头迎接她的挑逗，Harold刚好能看清他的脸。

上班时间观看员工的前戏表演的感觉怎么样？糟透了。更糟的是这似乎是Reese的一个小游戏。瞧，他正对着镜头眨眼呢。善解人意的Sara小姐低声询问需不需要把灯关上，如果忽略掉她极具侵略性的诱惑语调，Harold会十分想赞同这个提示。

“当然不用，甜心。我可得得看着你。”

“而且…我知道你也需要看着我…”这回可是实打实的热吻，他的手指甚至已经摸上了她的后颈。如果Reese没有朝镜头后面的自己眨了眨左眼的话，Harold就几乎要唾弃自己这个偷窥狂的行为了。可惜Reese没有带通讯器，他所有的不满说出来也没人听见。

就当Harold以为自己真的要看完这一整场春宫的时候Reese终于良心发现地把Sara弄晕了。像无数男人一夜情后的标准流程，穿上裤子，弄干净自己身上的蛛丝马迹，给她裹上被单，丢下些“东西”，开门走人。

Reese把她用于敲诈官员的证据扔了满床，拆掉自己的监控设备，Harold盯着雪花一片的屏幕愣了会儿。Reese收拾完一切，床下捡起的领带随意地缠在手上，Fusco会在十分钟以后破门而入，现在他得回到隔壁接受戏弄老板的代价了。

“恕我直言Mr.Reese，你比我想象当中的快多了。”Harold皮笑肉不笑地候在门前，房间里和他走之前一样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夜灯，走廊的灯光透过门前的Reese照出他阴沉的半张脸。

“你想象当中？Finch我不知道你对我还有过这种…幻想。”Reese阖上门，随手把外套扔在床上，Harold冷笑一声，“把我叫来就为了欣赏你的床上技巧吗？Mr.Reese。”Reese闻言笑地十分坦荡，衬衫套了一半，慢条斯理地踱步靠近正怒火冲天的老板。“当然…不止。”

Harold无暇思考自己怒气冲冲的来源，他正一步步被Reese逼着退后，一不留神倒在了床上。Reese的西装外套上除了他自己的味道，还有Sara钟爱的香水——Voleurde Rose。

那是种贪婪而温柔，却暗怀野心的香气，窃贼玫瑰，Harold博闻强记的脑海一隅甚至想起了这种香水的名字并且抽空感慨了一秒钟真是再适合不过Sara小姐危险的身份。

琥珀和麝香的尾调此时充满了情欲的暗示。

Reese慢慢俯下身撑在Harold上方，敞着胸膛，皱皱巴巴的衬衣一角落在Harold整齐的三件套上，形成微妙的对比。Harold迫使自己找一个注意点以便不跟Reese产生直接的眼神接触，不幸的是匆忙之间他选择了Reese有一丝灰白的鬓角发根。

NYPD挨个砸门的声音慢慢接近，Fusco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来查这间，你们去隔壁。”

Reese不得不起身迎接这位好搭档，不情不愿给他开了条门缝。

Fusco见鬼一样看着衣冠不整一副纵欲过度德性的Reese，还眼尖地瞥见房间里正从床上坐起来的Harold。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拳头。“我说，你们两口子玩情趣能不能放过我？”

“她连Elias的人都敢敲诈，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色，但我相信现在对她而言，NYPD才是最好的保护场所。”Reese低声交代，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在爆发边缘的Harold。“我说你真好意思，眼镜儿居然跟着你乱来。让其他同事发现你就有得麻烦了知道吗。”“你可以收工了Fusco。”说罢抬手关上门，Fusco有气没处撒，大声冲门里喊：“不客气先生，祝你‘一夜’愉快！”

“发生什么事Fusco？“

“打扰到某些人风流快活了！”

Reese撇撇嘴，却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里Harold拒绝给他任何技术支持，一言不发扔下号码然后人间蒸发。直到他吃了不少苦头，Harold才终于回来工作。

“Mr.Reese你还想再试试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吗？”

“Finch，我想我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滋味。”Reese端着两杯绿茶走进车厢，同时关掉通讯器。说真的他确实…有一些难过，只是还不是时候将他们表达出来。

“Harold…”

“你还记得Leila吗。”Harold打断Reese，拿出一张照片。Leila笑得很灿烂，如Reese想象中，她金色长发散在肩头，明亮的大眼睛灿若星辰，头上戴着花冠满面笑容地站在一片蓝色的花海中，像一位小小的公主。

“过完今年的生日，她就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她的祖父母问我们是否愿意去看看她。”

“我不知道你和他们还有联系？”Reese看着照片，这个宝贝曾经差一点在他眼前被冻死，但时至今日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后悔当时的决定。她是那么无辜，那么漂亮，她值得世界上最美的阳光和花朵。于是事后他像往常一样断绝了与那一家人所有的联系，当受害人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他就会独自回到巢里，有一个人正与他共享这无名的幸福。

“有时候，Mr.Reese，我们也会想看阳光下的纽约。”Harold避开了Reese的问题，自从Reese在送还Leila的时候问他“我们也会有这样一天吗？”，他就偷偷留下了那一家的联系方式。

Reese爱她，Harold也爱她。

最终他们也没有参加Leila的生日晚餐，Harold寄去了一本版本古老装帧精美的《小王子》，Reese在车里远远地看见屋子里温暖的光线，Leila站在窗前一笔一划地在玻璃上写着什么。

J、O、H、N。

Harold拍拍他的肩膀，Reese定定地看着Harold兔子式的笑容。

“她的生日礼物，From John。”

路灯光透过挡风玻璃的雨点折射在Harold脸上，给那笑容镀上一点微弱的色彩。仿佛整个城市值得留恋的光彩全部都降落在这里。

“我们俩迟早都会死的。”

“你给我这份工作的时候可没说很容易。”

“我想让它晚一点来。”

“不然就可惜了你新给我做的西装。”

Reese不合时宜地想起这段没头没脑的对话，发生在上一个他和Harold不得不分开行动的时刻。危险、杀机，每天与之为伍，做了那么多高级定制，总是沾上各种各样的血渍和硝烟。比如他第一次下定决心辞职的时候，拯救完那架倒霉催的飞机之后。那次Harold给他做了一套迄今为止他最喜欢的，结果在某一个议员的晚会上被人用小刀划开了袖子。

想起NYPD流传的“西装男”的称号，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他还记得最初的时候，是Cater第一个这样叫他。如今故人都已不在，没有人记得“西装男”的起源，也没有人再来追究“西装男”都干了些什么。那些封尘多时的案卷会在多如浩瀚的罪案中默默无闻，也许等到他死在阳光下的一天才会有人重新去翻动。

每个恶人为不同的利益与仇恨互相伤害，善良勇敢的人们为此付出不计其数的代价。原来这才是最大的不甘心。Cater不是第一个，亦不会是最后一个。

是的，我们最终都会死的。只是现在，让它迟一点来，迟一点。

“Harold，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这本不是Leila的生日，而是Reese救回她的日子，也是Reese先生那贫瘠的冻土里的种子重新发芽的日子。

一点一滴，心像一块干瘪冷冻的海绵，在Harold的目光中慢慢地变得饱满和温柔，恢复它本来鲜艳的色彩和跳动。

那荒原里其实深藏着许许多多的种子，但终究都变成了石头，他无力也无意让他们得到养分而就此生根发芽。比如Jesscia则是盛开过后就此烟消云散的红色玫瑰，连一丝卑微的祈求也只能朝着她的背影呢喃给自己听。

他干涸的心脏拯救不了那些枯败的花枝，于是一地尘泥，狼狈不堪。

那一天他独自穿过夜幕，有一些东西从灵魂的缝隙里潜入。

阳光雨露，无声无息。

是的，到头来我们都是一个人。

却难逃所爱，难逃辜负。

是的，我们行走于黑暗。

但未必孤独。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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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忍住写了RF…真的要被夕阳红萌成Bear了…随手写点什么免得自己变成舔屏痴汉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