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白兔-

冬兵最近瘦了一点儿，镜子里的人竟然依稀恢复了从前浓眉大眼的风采。史蒂夫倒不是觉得不好，他开始显得有精神，不再浑身上下笼罩反派的阴郁气息了，自己的帅小伙正在一点儿一点儿适应这个新世界。他只是偶尔还会想起，巴基从前是多么爱惜形象的一个人，就算是狼狈姿态，脸上的血痕都一样无比英俊。

瞧，史蒂夫你这悲观的家伙。你明明前不久才对他说过“Welcome to the future.”。

昨天是感恩节，他们在布鲁克林一家号称开了七十年的老餐馆里吃完了愉快的一餐饭，彼此的口味都没什么变化，只是习惯了不挑剔。天花板上挂满了气球和彩带，冬兵走出门口的时候顺手牵回一只画着笑脸的红色气球。门铃当啷一响，气球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酒馆。史蒂夫停下来看了看，把气球线绕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握着冬兵的手一起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背后传来砰砰的响声，冬兵下意识地进入戒备状态，史蒂夫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攥住。欢声笑语的人群迎面而来，冬兵皱着眉头紧张极了，史蒂夫在汹涌的人潮里拥抱住他，人群到他们面前像流水一样自动分成了两道。

巨大的烟花在夜幕下流光溢彩，冬兵看得有些出神，史蒂夫看着他的侧脸，发现有一点儿冒出了胡渣。他们不再是少年时候，命运遗忘过他们，却抵挡不了时光之变。

回家的路上有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冬兵表现出想进去喝一杯的意愿，史蒂夫点点头，这种时候就忘掉一些比如喝不醉之类的事吧。

酒馆里一点儿都不冷清，托节日的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进门的时候史蒂夫把气球挂在了门把手上，画上去的笑脸对着里面的所有人。冬兵在楼梯的拐角发现了一张老画报，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史蒂夫囧然。那个穿着可笑戏服喊着“we want u”的家伙可不就是他自己吗。

酒保问他们喝什么，冬兵指指伏特加，用眼神询问史蒂夫。

你是因为在苏联生活久了吗，一闪念这句话就立刻被扼杀在脑海里，史蒂夫反省了一下自己，你不该提起这个。好在冬兵没太纠结他短暂的心理活动，只是示意酒保再来杯威士忌。

巴基，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

我们，一起来过。

这可能是史蒂夫今年感恩节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和最好的祝福。是的我们来过，我们来过……再没有比这句话更好的了。

琥珀色的威士忌和…巧克力色的伏特加？酒保解释说，今天感恩节，喝这么烈的酒太辜负了，于是自作主张放了一点热可可。先生，他说，而且我觉得您适合柔软一点的酒。哦，他着急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您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人，和伏特加…不太般配。说完挠了挠脖子，也许是觉得自己不太会说话，急忙走开了。走之前补了一句，您如果不喜欢这个，这杯就算我的，我会给您重新来一杯伏特加的。

冬兵听完直愣愣的，史蒂夫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拿起威士忌碰了碰他迟迟没有端起来的酒杯。叮，清脆的玻璃声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伏特加没有苦没有涩更没有甜，只有吞咽后似烈焰灼心的冲击。可可甜腻诱人，让人愉悦。

他喝了，一口一口的喝完，甘冽火辣的伏特加混上软绵柔滑的可可，顺着他的食道一直到达胃里，它们在相互纠缠，相互包容。巧克力色的酒滴从他的嘴角滑下来，史蒂夫慌忙端起酒杯藏住他发烫的脸色。

他没有要擦掉那颗酒滴的意思，玻璃珠般的灰绿眼眸泛起水汽，脸颊甚至有一丝潮红。史蒂夫不太确定他身上的血清不能抵挡酒精？也许是长时间没有接触酒精导致的不适应？

巴基？你还好吗？

冬兵不说话，只是把脑袋撑在吧台上看他，眼神像一个单纯无辜的孩子。薄薄的唇瓣上还残留一点儿酒液的颜色。史蒂夫忍不住抚摸他的发尾，微长，有一点卷曲起来了。

他再也喝不下一口酒了，巴基的样子令他无法挪开眼睛。可他的帅小伙还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好看，见鬼，史蒂夫你不能表现得像个毛头小子好吗。他为他擦掉那颗酒滴，还妄图压下自己根本不想用手指去擦拭的想法。

他想用嘴唇，用舌头，尝一尝那种滋味。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结果居然不自觉的喝完了整杯威士忌。

回家。

冬兵眨了眨眼睛，脸还泛着红，原来氤氲在瞳孔周围的水汽不知道去了哪儿，只剩下碎星般的光彩几乎要倾倒出来。

到家的时候竟然已经接近午夜。史蒂夫有点儿忘了他们是怎么付了账，又是怎么牵着手跑过大街小巷回到了家里。那只气球就被遗忘在酒馆门口，保持着不变的笑容，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抛弃。

他们在门板上亲吻彼此，史蒂夫终于尝到了那种动人的甜味和微醺，仔仔细细，丝毫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I WANT YOU.他说。

史蒂夫有些发愣，脑海中被这句话占据，没了别的余地。

他想说，嘿，巴基，这难道不是我台词吗？可他说不出来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冬兵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到在沙发上，扯掉他所有的上衣。史蒂夫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唯一还能听从自己分配的眼睛正深深的凝视这张脸庞，那是他错过了七十年的人。他眼眶微微泛红，他看到他的爱人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左眼。

嘿，亲爱的。我有多少年没有对你说过了。

我爱你，巴基。

我知道。

史蒂夫的手指从冬兵的颈线，顺着肩膀，直到握住他的掌心。心口有温热的吻痕，一直延伸到唇间，可可的香气和伏特加的热烈全部都吞进胸口，连同对方的气息一直冲向他最柔软的心底深处。

他不能再把这些交付出去。

那美好的滋味属于他，属于他的冬日战士，属于彼此，不可替代，不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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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短的一杯小甜酒，敬亲爱的牛哥，生日快乐(づ￣3￣)づ╭❤～

然而我其实不知道伏特加和热可可混在一起什么味道233只是觉得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特别萌，就像是罗素爹说过的那种between的感觉_(:зゝ∠*)_

讲真我还挺想试试的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