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入红尘,莫问因果。

“消失”的情人节/盾冬

史蒂夫一向醒得很早,很规律。作为一个九旬“老人”来说,还是相当称职的,娜塔莎如是说。这个早晨他以为是巴基先醒来,去晨跑了。直到掀开被子,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吸引了他的目光。

 

巴基那一边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支新鲜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露珠,洇到了下面的便条纸上。史蒂夫微笑着伸手将玫瑰和纸条一起拿起来。

 

“如果起床时看不到我,别担心。”

 

满腹狐疑的史蒂夫接起从刚才开始就滴滴作响的通讯器。

“嘿Cap,巴基是不是不见了?”来自娜塔莎愉快的声音。

史蒂夫不太确信此时此刻是不是应该接这个话茬,直觉告诉他等着他的有可能是个恶作剧。但是他确实非常想知道巴基去了哪儿。“他在哪儿?”

 

“他…无处不在。”

 

这句话过于荒诞,史蒂夫甚至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娜塔莎见他没反应,接着说:“不过你不用担心,索尔说糖果的作用只有十几个小时,算起来,今晚他就可以恢复了。”

 

史蒂夫终于头疼的想起,昨天的聚会上,巴基和索尔打赌输了,吃了一块儿阿斯加德特产的“惩罚”糖果。只是当时巴基除了难吃没有别的评语,于是他们很理所当然的认为糖果的惩罚作用只是味觉上的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巴基变成了透明的,就在我身边?”

 

“不是透明,是空气。”娜塔莎严肃地纠正,“但我想他就在你身边,当然。”娜塔莎挂断了通讯,留史蒂夫一个人坐在床上对着纸条上熟悉的字迹发起愣来。

 

这是他们一起生活的第三年,巴基已经不再需要被随时随地监控动态。然而如此坦荡的“失踪”方式简直是始料未及。史蒂夫此刻内心十分复杂,手掌从早就没有温热气息的床单上拂过,仿佛巴基还睡在那里,等他叫醒,交换一个亲吻,一起晨跑,一起做早餐。

 

“嘿,Buck,你在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和空荡。

 

“这简直就像七十年前。”史蒂夫拿着玫瑰,对着纸条低哑着声音诉说,“失去你的第二天,我对着你的床铺也说过这句话。”,房间里的空气愈发得凉,他确实有点儿相信巴基现在正围绕在他身边,因为此刻就好像触摸到了平时总被刻意隐藏掉的部分。

 

相框忽然动了动,那张两个人在新的布鲁克林大桥前的合照。紧皱着眉头的史蒂夫露出无奈的笑意,“好吧,下次可不能再随便接受阿斯加德人的东西。”那模样就好像一个在教育孩子的父亲一样。

 

找了一只玻璃杯倒上一些清水将玫瑰放了进去,摆在客厅的矮木桌上。

 

情人节快乐,巴基。他低头轻吻盛开的玫瑰,无声表白。

 

风吹起了客厅的窗帘,扬进满屋碎散的晨光。又像是从前的日子,刚刚开始适应现代社会,每天都会有那么几分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时是早晨,有时是午夜,有时看一些新闻,有时什么都不做,只是听一会儿窗外的声音,从嘈杂到万籁俱寂。

 

后来,他就没有了这个习惯。一开始忙着各种各样的任务,之后是忙着照顾还不是很适应普通生活的巴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做的乐此不疲,比如调节淋浴器的阀门——在巴基全裸着站在水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家里的淋浴器三五不时就要失灵那么一两次。

 

再后来,淋浴器再也没坏过。巴基已经再一次学会了坦率地表达索求,亲吻,或是做爱。要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是他亲自教会了红透了脸的史蒂夫什么才是真正的亲吻和…

 

“好了,接下来让我度过没有你的十几个小时。”

 

游移不定的光斑跟着窗帘来回摆动,像只没人看管的狗狗

 

 

一开始他觉得这应当有些难度,就像当年,他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终于彻底的说服自己,身后的战友里再也没有了巴基。可是意外的,这一天里,他每一次看到桌子上的玫瑰,和压在玻璃杯下的纸条,都在心里反复陈述,巴基就在每一处有光的地方。奇异的冲动促使他一遍一遍伸出手,握住那只看不见的手掌。哪怕握住的是空气,也觉得心安。

 

因为只有一个人,早餐就不自觉的草率了起来。活像妻子外出旅游而被留在家里的可怜丈夫。噢,美国队长又变成了单身汉史蒂夫。如果娜塔莎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铁定会嘲笑。

 

他把食物端出来的时候储物柜上作为纪念品的美国队长小公仔被掀翻了,无处不在的巴恩斯先生真心实意地表达了不满。史蒂夫说“你完全可以把它打翻在地,亲爱的。”

 

门铃响起,莎伦举着两盒包装十分用心的巧克力站在门口。“不介意的话请收下吧…两份,你和巴恩斯先生的。”末了补上一句“我敢打赌你们两个不会想起来巧克力这种东西的。”

 

,“谢谢,情人节快乐。巴基不在家,不过我会转交给他的。”史蒂夫笑着接受了邻居的好意,给了她一个拥抱。

 

哐啷——一只盘子从碗橱里掉下来,碎了一地。“怎么了?”莎伦瞬间回到特工状态,几乎要从背后掏出枪来。史蒂夫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来。安慰道“没事,只是盘子没放好。谢谢你的巧克力。”

 

现在他是真的确信巴基就在家里,在他身边。十八岁的舞会上,瘦弱的史蒂夫用摔碎一只盘子作为代价,把巴基从女生堆里拽了出来。九十八岁的今天巴基先生用摔碎一只盘子作为信号。

 

史蒂夫处理了满地碎片,走回放着玫瑰的矮木桌前。他沉默一会儿,直到风把沙发边堆着的杂志书页吹得哗哗作响。他的蓝眼睛深情地环视四周,把双手圈成拥抱的样子,说“如果你愿意原谅我的话…”他看着镜子里久违的单身人影,微微抿起嘴角。开始有温暖的气息钻进了他的手和身体中间。像风,也像丝丝缕缕交织的棉花糖。轻轻的,柔软的,化成了满心的温柔和爱意。

 

 

巴基恢复身体的时间比预想的更早一些,也许是同样身为超级战士四倍的恢复力使然。史蒂夫从沉思里抬起头的时候,巴基已经成了半透明的样子,身边发散着一些视觉效果奇特的粉尘。史蒂夫给他让出另一半座位,他坐下的时候那一边甚至没有陷下去。

 

他试图张嘴说话,却发现声音微弱到史蒂夫压根就听不见。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史蒂夫慢慢把手伸过去,虚握住他开始有一些温度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右手。

 

那只手在史蒂夫的包裹下慢慢地,慢慢地有了真实的触感。

 

“你睡着之后,我开始发现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声音也开始恢复,不再虚无缥缈。

 

“所以你就写下了纸条?”史蒂夫开始懊悔为什么没能早一点发现,巴基和他一样不知道那颗糖的作用。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消失,却冷静地写下留言让他不要担心。

 

“那…玫瑰呢?”史蒂夫几乎有一点不敢再问下去。是啊,这是巴基啊。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想让他担心的人。

 

“昨天晚上就藏好了,趁还…能动的时候拿了出来。”他的语调变得有一丝窘迫,试图别过脸不再看着史蒂夫。

 

史蒂夫变得极冲动,却又小心翼翼,将巴基圈进怀里,深怕用一点力他会又一次消失。一直到巴基完全恢复,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靠在一起。

史蒂夫把脸埋在巴基的颈窝里温柔的摩挲。

 

沙发因两个人的重量凹陷下去。

有时候活着的证据也很简单,留下痕迹,有人牵挂。

 

玫瑰掉下一片花瓣,任凭他衔在口中,似爱人热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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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简直是要疯,老妈遛狗被摔了一下擦破了脸,狗回来又被猫挠伤了鼻子还好像吃坏了东西,猫又因为挠狗弄伤了爪子。

这就是我的,消失的情人节啊啊!!/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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